我愛故我在

不是第一次來到這一科
卻是四年來第一次看診

第一次吞了一顆藥

開始

其實我很恐懼，我環視著候診的人，每個人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怪
我悶在心裡，他們又是怎樣看我呢


我看我自己，鏡子裡
臉很苦，我忍不住要嫌棄自己醜
裝一個笑臉，看起來竟是那麼滑稽
彷彿畫著哭臉的小丑硬是要咧著嘴笑


在我皺著眉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你，你卻笑著看我走進診療室
雖然你還是跟進來了
(我情願你坐在那裡，後來)


但是不能不看醫生了
我希望我能好起來

我希望我們能好起來

我希望


你說有病就要吃藥，那一刻我覺得我自己很...很無法承受一種異樣的眼光和對待

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害怕的是我一旦吞了第一顆...吞到第14顆...
這就表示我將吞下幾個月的藥...
一停下來我就會掉進地獄


我吞了

感覺有一點像自殺


死過無數遍的我，這一次，真的要宣佈我無法靠自己的力量把自己救活
事實比死亡更難過



淡淡的，當我說重新開始之後


我終於明白原來跟你在一起是一件完全理智不了的事

我一直，一直在做一個連我自己都看不起的人

可是愛上了就像抽大麻(記得當年我跟你說和我在一起是飛蛾撲火嗎)

我知道自己在墮落，可是墜落的當中又有一種無畏的快感飛升

在我暈眩的時候，恍惚的時候，瘋癲的時候，放肆的時候


你知道的，我上癮了

(我願意做你的女朋友，因為你會幫我買菸)



3/20凌晨，我們討論著你寫給我的信

對不起，我們還是不開心
(我一直，一直很想把你的心門踹開)

你說，那就分開一陣子吧...

我訝異，我意想不到這句話最後還是從你口中說出來

我竟然笑了...

打開skype，聽你著急的聲音(明明這個決定是你下的)

我還是想要你打開視訊，我想看你的表情

卻看到你不知幾時已經哭腫的雙眼


終於有人早我一步，悲傷




(如果這句話你早幾個月說出來，我會很感激你，因為那時至少我還有獨立生活的能力)

(萬一我們並沒有變更好呢)

(萬一我們走散了呢)



老是聽你的，這一次讓我下決定好了



重新開始吧

這些個月來我們常常考慮這樣的可能性



我腹背受敵，進退維谷，遍體鱗傷

我用最後一口氣跟你賭，死馬當活馬醫


為什麼我覺得你一臉像鬆口氣的樣子
(不快樂和走散你害怕哪一個)

聽妳的吧



我不喜歡20號這一天，請你把錶上的日期調到14號

好

假裝今天是4/14

重新，開始


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呢，我想聽最肉麻的話
你哭了

為什麼要跟你在一起呢，我深深的吸幾口氣
我哭了


全天下除了我們之外，最北七的大概就是春光乍現裡的黎耀輝跟何寶榮


能有幾次重新開始，每次生活過糟了，愛情走爛了
就說，重新開始吧，彷彿這句話可以撫癒眼淚穿透的千瘡百孔


學不上那些愛情的放蕩，卻學起了這句話


你笑了，我說的話有多久沒有讓你笑過


2006的偽4/14

我們分開

只為了再一次走在一起




而對不起，給你們，我不是失信

我想我大概已經連我都不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