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故我在

YUMEWA
是夢

最近又做了可怕的夢
約莫是死裡逃生之後吧
又被一群好像紅衛兵的人鎗斃

因為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將死
也不願掙扎

那個女生將鎗抵住我的右胸膛
一鎗
不痛
但我在心裡悄悄罵她笨
既然要我死為什麼不打左邊心臟的部份呢

她好像感知了我的想法
於是又將鎗口抵住我的心口，我突然眼前一黑
開鎗
還是不痛

但我卻覺在那一瞬間兩個彈孔汨汨湧出熱血
血開始湧上口裡，帶點腥甜
湧進鼻腔，我感覺生命的流逝竟是因為血堵塞了口鼻而窒息
我無法呼吸而難過
於是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意外發現如此暢通
一瞬間死亡的圍困鬆懈
然後我就醒了

醒來之後，讓我想起約末7月的時候我也做過一個可怕的夢

好像也是遇到壞人吧
好像也是將死

那人拿個刀子在我喉間比劃
我開始不耐
如果要死，又何必要延長死亡之前的恐懼呢
她好像又感知了我的想法
一刀用力拉過我的喉
我覺得氣管都被切開了

然後血一樣從很深層的地方湧出，如混濁黏膩的泉
漸漸溼透了我的胸前
血一樣也湧進了口鼻
我一樣嘗到了血的味道

我突然想起不知道誰說
人在死的時候，最後一個消失感覺的器官，是眼睛
於是我張開眼
想看最後一眼的世界是長什麼樣子

後來好像就醒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日子以來我在夢中都是一個被害者的角色
而且一定會死
一定要死

記得有天我跟他們講這個夢
大家都還沉在想像喉間被劃一刀的瞬間時
良瑾她說，她都夢到自己是加害人的角色時
我有點驚訝
一向給人溫良且與世無爭印象的她
也許藏了不少的壓抑吧

那我又總是被害是基於什麼心理呢

仔細回想
就算性格爆裂一如我
一直以來也只做過跟人大吵或大打出手的夢
到不至置人於死

小的時候才有趣
有一次在夢中跟歹徒打架
我一直對歹徒拳打腳踢，歹徒最後只剩挨打的份
我打著打著突然覺得自己殘忍，又對無力反抗的歹徒一時感到心疼
竟然抱著歹徒就這樣大哭起來

現在已經很少做那種跟人拚命的夢了
最激烈也不過抓著別人的手臂猛咬

這兩三個月我竟連做了兩個被殺的夢
雖然情境與武器完全不同
但下場的感受卻很相似

我想
如果這些夢不是要教會我什麼
如果我沒有從這些夢中學到什麼
但我至少至少也早先一步體會了死亡那一刻的黑暗
與堅毅

於是我想
如果我在闔眼的那一刻
真的能如夢中般近似赴義的堅毅與勇敢

那我這輩子就能少一樣遺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