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兒子怪怪的,蜘蛛似地整日粘在網上。我暗自納悶:「他在聊天,玩線上遊戲,還是看影片?」下線之後,他也是若有所思,跟他說話心不在焉,宛如走火入魔。這些年來,我們彼此信任相處的默契,我在等待,他親口告訴我緣由。


他沒有辜負我,謎底終被揭開,他見我經常發表文章,便下定決心,要與老媽比高低。於是,將自己的作文,貼在一家兒童刊物的約稿網上。一次、兩次,不停地失敗,可是他不服,得到了編輯的指導後,又繼續衝刺。終於有一篇被留用,編輯說,文筆精彩,相當看好。


他說:「表現得那麼神秘,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收到這份驚喜的,卻不只我一個。到底是孩子,藏不住心事,幾乎要昭告全天下,親朋好友、老師同學,無人不知。班導師允諾,一看到雜誌,就給他頒發「創作之星」獎。


可是,雜誌卻遲遲不來,兒子日日巴望著,郵差一來,他總最先迎上去,然後落寞地走開。忽然有一天,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很久才出來。他告訴我,編輯在網上留言,那篇文章始終沒過終審。他默默地吃飯,寫作業,洗漱。


我抱著一盒漫畫書,敲開他的門。這個禮物,是他夢寐以求的,他卻倔強地扭過頭去不接。我說:「這是獎品,是失敗獎。」他驚訝地睜大眼睛,薄薄的單眼皮澀澀地重疊著,很顯然他哭過。


我誠懇地說:「我要獎勵你,你勇敢地向媽媽挑戰,又勤奮地練習寫作,作文取得那麼大的進步,兒子,我真的為你驕傲。」他抬起頭,頓時眉宇舒展開來。


第二天放學,他開心極了,說大家都羡慕他有這麼酷的媽媽,居然給孩子發失敗獎。而那個失敗在孩子們眼?,竟然也變得光彩奪目了。我做飯,兒子翻看著桌上的《讀者》,上面轉載了我的《親人節快樂》一文。


兒子發現雜誌設了一個<最受讀者歡迎的文章獎>,可以透過發訊投票。他一下振奮起來,預備在親朋好友間拉票,我忐忑不安地說:「兒子,這不好吧,如此興師動眾,萬一失敗了,媽媽該多不好意思啊!」他笑了,說:「媽媽,別怕失敗,失敗了,我也給你發獎!」我暗自慚愧,我們這些大人指導起孩子來,個個都很權威,一旦遇到同樣的事,最缺乏勇氣的往往是我們自己。


新一期《讀者》上市了,兒子拉著我,急急地去看獲獎名單,看一遍,沒有我,再看一遍,仍然沒有。他呆住了,半晌才說:「媽媽,我們又失敗了。」聽到這個脫口而出的「我們」,我心裡微微一暖,仿佛有早春的陽光,灑落心底,原來,有愛的人在旁邊,連失敗都有甜蜜的滋味。


第二天,我剛起床,兒子就高喊著口令進房來。他昂首挺胸、踢正步敬禮,然後,舉起一個紙筒,開始發表莊嚴的頒獎演說。可是,剛開頭就忘了詞,他滿臉尷尬,乾脆直接把獎品塞給我。那是一個金色的小球,用手指一捏,就有嬰兒此起彼落地嬌憨、無邪笑聲,極富感染力,我們倆爭著去捏,那間笑聲滿屋。


兒子的生活,竟漸漸變得精彩紛呈,隔些時候就有最新消息播報──數學測驗成績不佳、口語比賽獲獎、乒乓球賽慘遭淘汰、競選音樂課代表大獲全勝……勝了,由 學校發獎,輸了,由媽媽發獎。他愈戰愈勇,仿佛每一次挑戰,都有無窮樂趣。他的班導師對我感嘆,你兒子變得好勇敢,愈來愈讓人刮目相看。


早餐桌上,我問道:「連班導師都刮目相看了,是你改寫了金氏記錄,還是改變了全球氣候?」


他說:「我給老師發了一個失敗獎。」失敗獎都給到老師去了,原來是這個舉動引人側目與驚嘆,我不禁戲謔著說:「如果下次你要給外星人發失敗獎的話,一定要邀請我去做觀禮嘉賓喔。」


沒多久,我接到一個遠從珠海打來的電話。對方說,他去年學校剛畢業,曾在兒子的班上試教。


某天早上由於扁桃體發炎、高燒,再加上緊張,課上得一團糟,實在撐不下去,他狼狽得想逃,他在學生們面前告解:「這節課太失敗了,我知道自己不會被錄用,我們提前下課吧。」說著,年輕的淚,就那麼當眾落下。


忽然,我的兒子舉起了手,對新老師說:「我們家有個失敗獎,無論誰失敗了,都可以領獎。因為每次失敗,都是一次獎勵,收集很多的失敗,就可以換到一個成功。」新老師頓時傻了。


兒子給新老師的獎品,是首流行歌,歌名是──《我的麥克風》。先是他一個人唱:「是誰搶走了我的麥克風,沒關係,我還有我的喉嚨,是誰看扁了我沒有觀眾,我自己,第一個被感動。」

後來,孩子們漸漸都站起來,跟他一起唱:「有誰成功沒下過苦功,有誰出生就拿著麥克風?」

歌聲越來越響亮,連評委老師都不禁動容。而那位失敗者,在向孩子們鞠躬時,已是淚流滿面。


他說,他得到了世上最好的獎品,他發誓,一定要成為最好的老師。臨走時,他記下了兒子的電話號碼。「現在,我是三年級的班導師,我在班上設了一個失敗獎,所有的孩子都相信,每次失敗都是一次獎勵,收集很多的失敗,就可以換到一個成功。」


門鈴響了,郵差送信進來,是給我的一本雜誌和一張淺綠色的匯款單,附註欄寫著──「最受讀者歡迎文章獎」,我急忙翻開書,我竟然是第一名,原來,獲獎名單要隔兩期才會公佈。「我們都成功 啦!」兒子用他的鼻尖,緊緊抵住我的額頭。


歲月綿長,成功、失敗我們都該好好地享受,只要有顆勇敢的心,無論遇見的是什麼,都是生命一場又一場的豐厚的恩賜。即使失敗也沒關係。


許多孩子有遇上一點挫折就垂頭喪氣的通病,對於這樣的孩子,不論如何鼓勵或斥責,都不太能夠發揮效果。要使孩子擺脫消極內向的個性,必須先教導他們「失敗的價值」。父母可以跟孩子分享自身的挫敗經驗,告訴他們自己從中學習到的事情,促使孩子效法父母,慢慢不再畏懼挫折。 


作者: 劉繼榮


什麼時候我會覺得失敗?


被忽略的時候。


沒有被聆聽的時候。


被誤解的時候。


很努力卻下場慘烈的時候。

........

..........

.................


........................


在我感到失敗的時候,我對自己挺到底了嗎?



「以前的我,會覺得失敗,可是現在的我,只覺得我是成功地發現了這一切都是過程......」

其實,在聽過阿妙的這句話後,我就把失敗從我的人生中移開了。


相對的,沒有失敗,我的人生也不想出現成功這樣的定義,

渴望,一切中庸。


單純的只想感受,不想定義。


只是今天早上,從公司的信箱收到這封主管的轉寄信,我看了一遍又一遍,耳邊反覆一遍又一遍廖文強的「逞強」,忍不住懷疑文章中故事情節的真實性,

眼淚倒是很誠實地被感動了,也激動了,不停不停落下。


我開始讓「失敗」這個概念價值回到我的腦海中去追溯,去反芻。




小學的時候我常是班上的核心角色,不管什麼比賽差不多都有我的身影在其中。
高年級時,分了班,那時新的班上第一次要在運動會上比大隊接力,於是要測每個同學的速度,選出棒次。

一個班不過也才40多人,男女各10的、20棒次大隊接力賽,我頭一次發現自己沒有在名單當中。

當下非常非常非常震驚,那是我頭一次、差不多也是唯一一次感受到好強烈好強烈的失敗。

於是我就哭了,當堂就哭了,哭得超級慘然。

全班都傻了,想都想不到這個很倔強的女孩原來也是有眼淚的,連很疼我的老師都傻在那裡,一切好像都凝結在我的淚眼中。

當時,班上差不多是我與另一個晚讀的女孩瓜分天下,在那種呼風喚雨的氣壓以我們兩個各自為圓心長成的時候,雖然知道對方是同學不是敵人,但明裡暗裡的競爭從沒少過。

但在那個時候,那個女孩突然舉起了手,說,老師!我把我的棒次給蔡瑋倫跑。



那是一種很微妙很微妙很微妙的感受。介於自尊與感動之間。


於是,我站起來,抽抽噎噎地邊哭邊說,沒關係,不用了,我跑得慢是事實,棒次本來就不是屬於我的,不要對我太好,讓我以為人生是可以想要什麼就可以有什麼的.........


我那年11歲吧,真的站起來在全班面前邊哭邊說出這番話,現在想想,好麥兜的感覺!


我永遠記得那個畫面,老師坐在她的桌前看著我,我站在大約是第三排第三個位子上面對老師,哭得連話都說不好。

那個窗外明亮的日子,教室反而因此沒有開燈,顯得沉重。


同時也是生命中好沉重的震撼教育。


那一天之後,我開始從某個點上退位,在十一、二歲的早熟當中,我明白了生命的容量就是這麼多,不可能讓我予取予求。


該說是銳氣被重挫。(笑)


雖然到現在,難免還是會想要當第一,但爭競的心情畢竟短少很多,比較能謙卑溫柔求人和。


我常在想,那時突然潰堤的眼淚,好像也是一種倔強。


那一次,好像是失敗了,但是從另一面來看,從中汲取的智慧卻深深影響我後來的年歲,直至今天仍受用,對我來說,其實是好成功的一次經驗。


因而我再也不肯定義失敗或成功,我的人生,只剩下教育跟教訓。


後來呢,
那一次的大隊接力,我懷著謙卑溫柔的態度,很真心的在場邊當了一次全職的啦啦隊。

班上拿了什麼成績我忘了。



同學們可能認為我超級熱愛大隊接力的吧。

其實,屁咧!

我超討厭跑步的,尤其是短跑,十歲之前我還算是跑得快,但後來我每次跑一跑都覺得自己快跌倒.........


其實,

我只是很喜歡追求大家一起做一件事,然後,我在同心圓裡的,那種感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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