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左耳殼裡的,寄居蟹
伸出耙子來撓啊撓
做怪,還竊笑
受不了的那種癢,伴隨刺痛
蔓生蔓長蔓延一路到了心臟
伸出枯乾的長手指,包覆
心臟,見不到光
缺氧,慘白發青而後轉黑
黑一路從胸膛飆到唇邊
冷冰冰的色調冷冰冰的語調說是新一季的唇彩
擠壓生命併發出的豔光四射,是針
封住了口縫成一道拉鍊

趁脊椎還有知覺的時候,吃力地
向左傾斜
管不了世界早已不科學地倒向一邊

小腿肌肉尚未萎縮、右手肉還連著肉骨還連著骨
之前
努力地跳啊,拍響右耳如山林裡的節奏

寄居蟹卻不打算從左耳殼裡跌出
反倒急速地縮回耳道
彷彿是,貫穿

我直起身而世界仍是那樣自以為是地顛倒著

雙眼充血,右耳也聾了
乾涸的靈魂再也使不上力,甩不開
深入耳裡的那些蜚短流長


依附在靈魂的是憤怒,還有恨
恨的重心生了根
把吸盤用力地種到動脈裡

為了平衡,我開始努力把東西往海裡拋

先是丟下恨
恨的尾巴卻咬著愛的頭髮
我只好眼睜睜看著愛跟著浸沉

開始一段平穩的旅程

無愛無恨是船與槳
數月懷胎卻生下無知無感

偶然上場搬演默劇的是茫然

憤怒與恨仍在靈魂裡吸取養份
連耐心、理解、邏輯也趕盡殺絕

泰半的時間軀體都躺在病房外吊點滴
自以為事不關己

從菸味裡回過神來才發現
歷史已經出現斷層
生命向生命抽離

生而為宿主的我也不過是
幽黑的大社會的幽黑的寄生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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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比特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