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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林奕華《命運建築師之遠大前程》(Grand Expectations)

聽起來是相當生冷又硬梆梆的名字,但我卻深深地被這個廣告所吸引,

它說:讓你對幸福有新的體會。

它說:前途迷惘的人、愛情迷失的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影子。

不知道為什麼,明知道它可以天花亂墜地說、它可以口不對心地說、它可以掛羊頭賣狗肉地說,我卻還是朝著它直直走去,

只因為它動用到「幸福」這兩個字,一種甜暖暖的感覺從荊棘裡開出一朵小花。

這是很聰明的行銷方式,因為每個人都不覺自己是幸福的,每個人都在追求著所謂的幸福,不論那是形而上或是形而下,一如生存習慣中那不可抗力的向光性。


所以我去了,回應自己對幸福的召喚。


2010年底我才許下了三個可笑的願望:一個人的KTV、一個人看電影、學會騎車。

陳奕迅很瞭地唱著「每次唱生日快樂  舊願望還沒發生  想不到什麼新的更值得」每次聽到這,我都很想跳過這一句,這是我

從來都不喜歡許願的原因。

過生日對我來說是浪費了。

我以為這樣可以好一點,但沒想到現在看來又可笑了,充其量把「一個人看戲」歸類到「一個人看電影」那一欄。


大概是唯一實現的目標。


所以那個週末晚上,我把自己打理得很好,高跟鞋扣扣扣扣進中正紀念堂的夜色裡,扣進戲劇院的明亮中。

我一直在等。

眼見身邊的位子一個一個被成群成對的人填滿,我緊張著身旁唯一的空位,我猜,另一張票那個人沒有脫手。


這是一種完美。完整一個人的完美主義。


直到那個位子最後還是被一個sport girl佔去,那瞬間有一種水晶球破碎的聲音,那終究是一場不切實際且毫無意義的幻想,我的

完整一個人的完美主義。


劇情簡介說:「聖經裏有兩個偉大的建築:一個是巴別塔,一個是諾亞方舟;前者承載了人的狂妄,後者承載了人的謙卑。站在命運的交叉口,是應該狂妄的征服它?還是該謙卑的接受它?」


那200分鐘裡,身邊那個無意中粉碎了我的完美主義的那個女生,我在她身邊哭泣,她借我一枝筆,


一開始醫生說:你看不到,是因為你真的看不到,還是你沒看到你想看的。

那很震撼。

我們似乎從來都只習慣看自己所沒有的,而羨慕著別人所擁有的。

誰有多值得?誰有多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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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裡寶貝一直飄著、跳著、旋轉著,精靈式的性格卻讓我看見了她被禁錮在自己的想望與無法落實的難堪中。

導演說:

「現代人的「偉大期望」與狄更斯的同名原著一致,都是離不開「城市」。上海世博會的宣傳口號是「城市,讓生活更美好」,但沒有人會不同意,這句話反映 的是多麼主觀的「美好意願」。因為在現實中,「城市」提供的機會,其實是有得亦將有失的一體兩面。正是在一得一失之間,張艾嘉找到了女主角必須面對的矛 盾:兩位男主角,一個自卑,一個充滿優越感;一個象徵實際,一個滿懷理想;一個與她有着一路走來的感情,一個似讓人看見康莊大道但又不等同前途似錦——他 到底沒有作出任何具體承諾。張艾嘉筆下的「寶貝」,便是在進與退,取與捨的十字路口與現代人——特別是女性——的「偉大期望」交戰——怎樣才能得到應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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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原來幸福是有期限的。

那又不是,她只是總活在「為什麼是我的悲劇中」,沒有辦法看見幸福的原貌。

也許,要最平凡的人才能擁有最簡單的幸福。


「你有話告訴我,我聽得到」

在交叉對話手法中,在每一個看似有對象,實而自言自語的對話線中,

這樣的傾吐其實是不被聽見的,

原來,每個人都有心裡的一塊無法傾吐的寂寞。

不管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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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渴望看見與被看見之間,聽見與被聽見之間,

我看見了社會在每個人身上放下的夢想和包袱。


導演說:「三個層次很不一樣的人如是體現出三種「遠大前程」:小鬼是「怎樣才能享受人生」,寶貝是「跟誰結婚生子」,摩西是「如何完成自我」。偏偏志向不同的 三個人又在「命運」之前擦肩而過——是應驗了「分離聚合皆前定」?抑或,個人命運真能由自己控制?寶貝的遭遇彷彿是這問題的答案,但也可以只是一個故事的結局:失明的她,終於不能用「看與被看」來決定人生意義,這時候,唯有她的心才是真正的依歸。」


戲裡醫生對寶貝說:

看不見的黑暗沒什麼,如果心底的光都暗了,那黑暗才是最大的。

我想了很久,跟彩鳳說:「讓上帝穩穩地住在心底,那光明才是最大的。」

王耀慶在最後謝幕時說了短短一段話:「希望大家看過戲劇之後,能夠把握現在,創造屬於自己的幸福跟遠大前程。」

我一直都認為,幸福如同亂碼般錯綜複雜的掌紋,可是只要讀懂了,就知道,原來幸福一直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最後,摩西語重心長地這樣說:「也許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買房子,但每個人百分之百都有能力擁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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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嗎﹖」


導演說:「女人大多相信「幸福」是一種「外在物」,才會認同「幸福」不單止要自己看見,還要讓自己的「幸福」通過炫耀被人看見,被人羨慕。這份虛榮心往往使純粹的一種追求異化成複雜的心理活動——比較、競爭、妒忌、不安全感等等,寶貝的「失明」當然也是張艾嘉的借喻:看得見的人也可能是一個「瞎子」:某些盲點 令他們失去對幸福和快樂的應有認知。張在《遠大前程》中給莫迪利亞尼的「打黑領結的女人」安插了一個重要角色:對於女性經常用以自責的一句說話:「我真是有眼無珠!」,「她」給予了最有效的慰藉與提醒:「妳不是看錯了誰,妳只是沒有看清楚自己。」

「她終於因為成為「她」而學懂不害怕、不怨恨——能夠接受自己的(女)人,最是幸福。」


離開的那段路我一直想起「一步一腳印」所報導的,玉里小郵務車的那個郵務員吳昌德曾經這樣說:「下一站幸福.........每一站......都很幸福.........」

那是輛沒有冷氣的小郵務車,因為體貼住在山間的居民,所以努力保住它不被裁撤。

那是個偏遠、沒有掌聲的地方,而吳昌德卻認真地工作著。

我時常想起他說這句話的語氣是如此釋然,表情是如此寧靜。

我一方面心頭暖暖的,一方面其實有點羨慕又有點嫉妒,對他能有如此體會。

我知道現在的我,距離「每一站都很幸福」還差那麼一點,可是我沒有放棄,我把它當成是終極目標。


希望那一天不太遠,

我可以回過頭,毫不規避也毫不刺痛地看著這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

那怕最後才恍然驚覺其實我是個大驢子或者是不折不扣的大草包,

但是我可以打從心裡真誠且微笑著說:

「每一站......都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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