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故我在

繼每個人都有迷思之後，這陣子我又深深地體認到，每個人都有他的地雷

前陣子Iz把葡萄放到差點變成葡萄酒，被袁拔看到了
袁拔強忍著怒氣把葡萄處理掉
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當中，我才知道，袁拔是個無法容忍食物被浪費掉的人

真開心能遇到袁拔，因為我也是這樣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印象中從小我父母也沒有在食物上對我特別下苦心教育
但我就是會把食物全部吃光光

這一刻我突然想起，其實在大學之前，我幾乎都不願意赴飯局的約
因為我很怕看到別人吃飯的樣子
因為每次看到別人吃飯，就會覺得對方...好可憐...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毛病
還一度被約不出我的人酸說一定是我的吃相太難看，所以都不肯赴飯局

沒所謂啊，我一向也是對激將法有超好的免疫細胞

現在雖然可以正常地跟別人吃飯了
但是唯一一點就是不能看到同桌的人把飯菜留下
如果看到了，那那頓飯就算再美味，我也會悶悶不樂

現在回頭想想，我的朋友好像都是一等一的乖寶寶，從來都不會假仙來個東西吃不完這一套的
不過應該也有偶爾幾次例外，然後被我數落幾句

沒有辦法，誰知盤中飧，粒粒皆辛苦啊
農人們會哭的

知道一個人的地雷，比知道那個人的愛好更加重要

這個星期我的情緒起伏很大

星期一的時候，網站出了大問題，連管理的後端都整個處在快消失的狀態
其實也沒什麼，也就告知工程師修復就好了

就當我在MSN上請他修好的時候
他反問我，是不是有人動過它
我說沒有：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去動它

我不知道這個人有什麼毛病
他居然對我說：yes  you  can

whats  wrong  with  you...come  on...tell  me
你有什麼毛病!!!

我當下很想對他說，成熟點，面對現實好嗎
現在就是網站出了問題，快把它修好就是了
少囉嗦

星期二的時候，我帶著恍惚又疲憊的情緒來到公司，一心只想著要快點把節目素材預備好
可是當我坐在電腦前發呆時，我竟又默默地打開了雨生的板

發呆

沒有意識到Iz站在我的身旁，看著那些文章，他微微地念一兩句
然後走掉，臨走時又帶笑地丟下一句：妳又在看那個死...
他笑一笑，縮了口

我突然間一股火上來

你講幾次了你講幾次了你講幾次了
還講不夠嗎還講不夠嗎還講不夠嗎

我從不會奢望你一定要認同我的觀點
但是就算這個人如何，我選擇想念他，一定是他在我生命裡留下深刻的印記

看在好朋友的份上，尊重一下吧

也許是我什麼都表現得一副不太在意的樣子，但並不表示我就得要連番接受你這樣子的玩笑
就算你沒有惡意
但是之前，在第一次，第二次，我容忍過後，就是希望你自己讓它事過境遷
可是包容變縱容
你再說，我開始微詞反制
而你不懂

最白目的一件事就是，當一個人開始反制之後，另一個人仍不懂得停止

不管是哪個部份佔了最大的比重，是雨生還是我自己
我那一刻覺得，這些日子來從驚愕、無奈到生氣，我第一次覺得，我被傷害到了

於是那天我的情緒很糟，尤其是早禱帶的那首詩歌，不知道為什麼曲子就是有一種雨生的fu在裡面
我覺得很難過，為什麼到處都是sign
沒有人發現的時候，我偷偷掉淚

我很生氣，我跟自己生氣
我氣自己為什麼，在這種細節上自覺被傷害了
我氣我自己為什麼要緊抓著這種情緒，然後任由其烈焰高張
我氣我自己，總是試圖要維持一種表象的和平，骨子裡的我卻懦弱不堪

我氣我自己，不懂計較卻又太計較
我氣我自己，為什麼總是表現得太過開朗，以至於不太有人會去顧慮我心頭的傷

所以雖然那天早禱的氣氛是難得的歡樂
Iz後來說，我整個早禱的表現，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冷漠
也許是我平常太活潑，再瞎的人都看得穿我的反常

Iz一直試圖跟我講話，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
於是我逃上樓錄音

錄完音，心情好了點

重新回到座位上，Iz還是試圖要跟我講話
他竟然還默默地划到我的身邊，一邊摸我的頭，一邊說：are  you  ok...i  really  worry  about  you...
然後喃喃說著如果他要去香港，再去幫我教訓那個工程師...

我真是傻了眼了，原來這整個早晨，他都以為我在氣著昨日工程師的幼稚

哭笑不得，也沒什麼好氣了

賣口說，妳要跟他說妳不喜歡他說什麼樣的話

下次吧，下一次，我會努力正經起來，告訴他，這樣說真的很傷

星期四那天，早晨，也是預備著節目的素材
忘了從哪裡，連到天空部落，我看到一些我不太熟悉的雨生的歌曲
這些歌，又是大家很推崇的
於是我點著，一首接一首

明明應該很過癮，但我卻聽著聽著心越來越痛

想著這些年，台灣開展出一個如何灰頭土臉的局面
切切都中了雨生歌裡的吶喊
十多年前他便唱了，唱過了，用生命併發的音韻及情感
尤其是「卡拉ＯＫ Live‧台北‧我」這張專輯的歌曲
我聽著聽著，已經不能說是感動，或慨嘆
而是一種深深的憤怒

伴隨著一種深深的絕望

第一次，感到一種很深的絕望

他早已唱過的那種胸懷，十多年後再來看，我們的社會卻只是更壞而沒有更好
我看不見愛

只看到一種表象的，表象的皮笑肉不笑
我看不見愛

我的情緒就像被時代的大腳死命地踩，踩進谷底的泥濘裡
又狼狽又殘破

我窩在自己的電腦椅上，眼淚就像失控的水流
這種失態的宣洩，我也嚇壞了

幸好沒有人發現

過了很久，頭兒突然走進來，看到我，問我怎麼了

這時候才有人發現我狼狽的模樣

我笑著說沒有，只是情緒不好
又落荒而逃逃到錄音室了

幾個小時後，生理期就來了

馬的，有沒有那麼屢試不爽
情緒就像一個點，過了，就過了

只是我這星期才知道，這年頭，不是只有女生會來月經
那些該死的神經質的臭男生，給我滾到一邊去包尿布啦

沒有那麼絕望後

我還是在MSN上打著：
無知並不悲哀，事實上往往是因為我們知道得太多，才會感到一種，深深的、深深的悲哀

我一直是這樣地相信著

賽門先生丟了訊息過來，他說他完全同意我的看法
所以他是叔本華的信徒

叔本華的信徒是怎樣呢，我問

賽門先生說：就是什麼都不信

我笑了，說：但是人生，就是要有點蠢，流些淚，這樣才過癮


晚上，培松一反常態丟了訊息過來說：無知並不可悲，無知是種罪過

阿哈哈哈，我笑了，很認真的笑開了

我還是忍不住想像培松說這句話的樣子，表情，聲音...其實跟雨生很像
想法，使用的語彙，還有表示意見的反應
都很像吧

我沒有講，默默地笑著，回他一句：你真是個小老頭

連小老頭這一點都很像

雖然小老頭不過是，我們總是這樣彼此取笑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