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故我在

打開電視聽見這首歌，我想起四年前那個中午時分，我窩在小小的辦公室，聽見廣播裡傳來這首歌，撐住臉，眼淚卻不停地流。


想要征服的世界，始終都沒有改變，那地上無聲蒸發我的

淚。


四年後，從被全世界追著跑的疲於奔命中猛然回神，眼淚，仍然無所遁形。


今天老師問我，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為了什麼？

我掏心掏肺地說出自己的感覺，聽在老師耳裡又層層疊疊語意不清。

我自己倒是很明白，那些失眠的夜，許多的壓力許多的痛苦排山倒海而來，

直到那夜，不能成眠的不耐裡，我才想起自己，有多久，沒有聆聽自己心裡的聲音？！

我起身點上蠟燭，世界頓時變得好安靜。

靈魂問我：女孩，妳哪裡痛？

當我的手碰觸到我的頭，停在心上及背上，眼淚就這樣滴滴掉落，打在床上，鏗鏘有聲。

我自己很清楚的知道，我是在，哭命運。

哭命運，曲曲折折。

老師無法理解，他說，這是擔心，不是傷心。

今天，光「傷心的時候」這五個字，我與老師就彼此折騰了近50分鐘。


我的平板，總是把情感，關起來。

總是把傷心訴說得，並不很傷心。


當老師無法理解我的哭命運之說，我頓時又清醒了一些，又明白了一些關於我的世界，也許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體會瞭解。

我的迂迴，我的隱晦，

矛的頭對上盾的面，衝擊著內心裡一大片很真實的，

我的直接，我的乾脆。


我跟彩鳳說，經過這次的事件，我突然間發現了我根本就是一隻單細胞生物......我這樣是不是很容易被賣掉......

她說：妳沒有啦，只是......

(淚奔)......


偶然間從一篇網誌上聽人這樣說：我很喜歡一條彎彎的路，因為不知道，下個轉角，會遇到什麼驚喜的禮物。


其實我，潛意識對於未知是，沒有辦法的。


那讓我覺得好艱辛，明明就是一個直來直往的人，命運總是跟我玩恐怖箱，

都不知道，到底要把我雕琢成，什麼不成人樣？！


當人生路如此曲折，知情的幾個親近的人與我一起敬畏在命運面前時，

就算我表現得再無妨，

心裡頭，仍舊覺得，

很痛苦。


為什麼人生總不能像一場公演，單純地，

接受一件事，完成一件事，

完工，

成長，

收穫，

完美世界，

耶！


那畢竟就像是路上一顆甜甜的果，喀掉了，人生的路還得繼續走。


當生命迂迴過彎，我也有期待的熱情，也有絕望的恐懼，

但當絕望大過期待，我真的，很難......


小江哥還是跑來，在我認知有一點像是變相道歉，他告訴我，過去對我說的某些事太過主觀，要我不要放心上。

他最後語重心長地告訴我：妳還是穿自己的鞋走路吧！


我好像才，被一棒打醒。


也許，我不知道這個彎要彎去哪裡，但至少我知道，我一直在努力，把眼前的事手邊的事做好，

這是我給自己的任務，也是我，對命運最大的回饋。

有時難免失焦、有時難免出包，搞烏龍、鬧笑話，靠小聰明打回圓場，

有時謙卑低下勝過阿信，有時我會懷疑自己大概也有公主病，

我一直很清楚地接納這個不完美的自己。


是我，蔡小瑋。


可是今天，我突然間發現了，我沒有辦法讓自己不停重新整理，

也許，一個很無厘頭的擔心，是，我害怕自己真的會像電腦一樣，F5按一按，就忘了初衷。

很好笑、很幼稚也很詭異的，連自己也拿自己沒辦法的一個想法，但真的就是這樣。

也許是我沒有你的細膩，我只是怕改變得太冒失，怕刷得太快到後來，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算值得慶幸，我這樣安慰自己，至少我對自己的黑暗面還算瞭解多那麼一點。

我只是希望，不管走得多遠，回頭看，看得見成長，也依舊認得這個始終如一的蔡小瑋，

初衷仍在。


「莫忘初衷」是從台中回來的夜車裡，花生糖跟我分享她上綠光劇團課程的第一堂，老師告訴她們的話。

記得這四個字打進我的腦袋，我激動地握住她的手，謝謝她提醒了我這麼重要的信念。


請不要讓我的心冷卻。


這兩天腦海裡一直想起王家衛說的：「不要說他永遠找不到，他是一路在找尋，在找尋的過程裡，人起碼要自己培養一種氣氛......」


四年來，我一直在想，在我的心裡，是否存在這樣一個世界，那麼，想要征服的世界，究竟是一個什麼世界？

其實，只是一個安然，許多由心而發的真誠溫暖，很多的笑容圍繞，

不迷失本心，我知道自己是誰，

在有我的時候，努力扮演好每個角色，

在無我的時候，師法自然。


「無我」，是26歲下半場，最想要看見的風景。


玫說：記住，是你選擇做這件事，而不是被選擇。


此刻，發炎的智齒讓我的身體悶著發燒，

母親帶回一個長輩被病魔打擊的訊息，讓我再一次驚覺人生的無常與脆弱，

想起那天不安的身體檢查，與母親在候診時的吵嘴，

最後醫生說，一切，正常。


那些爭執那些磨合那些埋怨頓時都風化了。


活著，就好珍貴好珍貴。


我是如此珍惜著這一切、這個我仍覺得好美麗的世界，

也就知道自己的渺小，實在無法把自己放大呀。(笑)

當然在這之前，我當然意氣用事過，以為自己一定可以，冷冰冰，然後很賤，然後硬碰硬，然後，就像你說的，去fight吧。

後來，我又自以為是地覺得，我可以，我只是不屑這樣做。


直到後來的後來，我才真正看清了這個說大話的自己，其實，做不到。(氣音)

這應該也算是一種坦白的勇氣吧。(笑)

不是怕傷了自己或兩敗俱傷，只是不想要對方，因為粗糙的小孩子技倆被戳破了，而顯得沮喪。

這又是另一個詭異到不行的想法，我知道，我都知道。

但我只是單純地覺得，人生已經這麼磨人了，而我又何必跟障礙，過不去？！


與其移山，也許我可以從這一段曲折繞道中，看到一點點讓我動容的風景。


反正命運已經這麼迂迴了。

古木無人徑，深山何處鐘。


小江哥說：沒有人說基督徒就應該要當爛好人！


什麼委屈啊什麼阿信啊，其實我不想被定型，可惜的只是，現階段，我沒辦法反駁而已。


那生命燦爛煙火般上演，你和我最後都要回歸地平線。


人生是不公平的，但生命，讓我們，平起平坐。


所以我願意相信。

請讓我單純地相信，黑會帶來白。


請讓我不怕黑。


我不再堅持著去描摩那個想像裡的理想國，

我開始意識到，理想，好像有在緩緩落實的感覺了。

從生存、從生活、從生命，

從無我。


哪怕世界如豐哥所言：有著看不清的人心及解釋不完的誤會。

去落實一個，我的世界。


我不再在乎，做好，或做完。

就是

做

這樣就好。


從飄泊中，我想我會漸漸明晰，也許會

也許不會，

但沒關係，

沒有明晰，

我還有明天。(笑)


常被彩鳳刁，我太容易滿足了，但這也是我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一個點。

笨點吧，哈哈。

我只是覺得，我的26歲，可以這樣收穫，已經很好了。

知足常樂吧，

也不錯。


讓我自擁，我的絕對。